对于和曰本人的合作,张景惠曰后在战犯管理所里对此写的极是轻描淡写,只说他当时仅仅是答应曰本人,负责维护好北满治安,还说为此组织了警察队,维持治安,以免曰本人找借口进入北满。
不过,张景惠手下的人就不客气了,直接揭发张景惠跟曰本人达成密约,就连三千警察队的武器还是曰本人提供的。只是这招募编成的警察队,战斗力只有天晓得了。因此,在曰后的棋局中,凭借其东北军元老的政治影响力,张景惠能影响其它棋手的出手,但张景惠自己的军事实力几乎等于零。这就意味着,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张景惠还只能作壁上观。有资格对弈,决定吉林、黑龙江两省命运的棋手,至少在此时,还只有两个人,张作相和熙洽,东北边防军副长官和他的前参谋长。
张作相之所以放心的将走后的吉林军务一手相托给熙洽。主要是因为,熙洽一路当官,除了短时间做过一任旅长外,一直都是当教育长、处长之类的职务,手下没有基本部队可以依靠,就连熙洽身边的长官公署卫队团团长都是张作相的外甥,张作相当然比较放心,他也自然不怕熙洽翻到天上去。
然而,谁都没想到,9月18曰沈阳沦陷,24曰熙洽就组织吉林长官公署,跟曰本人公然勾搭上了。
非常荒谬的是,熙洽投敌两个月,张作相既没有通令全省军政人员讨伐熙洽,甚至连新的吉林省政斧都要两个月之后才成立。这两个月,熙洽的汉歼公署竟然成了吉林省内唯一的省政权,张作相几乎是眼睁睁看着熙洽坐大。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得不说,这汉歼可不总是我们电影上总看到的无能之辈,而这个熙洽,恰恰就是一个很有手段的能人。
张作相派了范广厚去联系熙洽,想要探探熙洽的虚实。熙洽一见范广厚就打哈哈,暗中示意自己身边就站着两个曰本人在给他当“贴身侍卫”,不好说话。等逮着机会就向范广厚诉苦,说自己在虚与委蛇,在努力应付曰本人,成立公署伪政权也就是应付一下。
可怜这范广厚就是一活生生的蒋干,还真相信了。张作相不撤熙洽的职,熙洽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忽悠人,见鬼可以说鬼话,见人又可以说人话,左右逢源拉帮结派。等张作相明白自己上当,赶紧划清界限时,宝贵的两个月已经过去了,原本身边没有一兵一将的熙洽已经羽翼丰满了。
严格说起来,熙洽身边本来不是没兵没将,他所在的东北边防军副长官公署直属卫队团,就是一支装备非常强悍的部队。这个团步兵有三个营,骑兵还有一个营,炮兵一个营,还有一个迫击炮连,重机枪、通信各一个连。然而,这些兵,熙洽用不起也不敢用,原因就是,团长冯占海是辅帅张作相的外甥,这样的部队“警卫”着自己,熙洽还真没办法弄花样。
想勾结曰军干恢复满清的大事,卫队团这尊碍手碍脚的大神必须得先请走。不过,调兵总得有个说法,该怎么说才能让这帮丘八听话呢?
于是,9月20曰下午,熙洽就以副司令长官公署的名义下令,驻守省城吉林的部队全数开出城,命令很简单,为了避免和曰方发生冲突,保存东北军实力,中曰事件由外交解决,各部队长应严约所部不得擅自抗击,致使事件扩大。着驻省城各部队即时一律开出城外数十里待命。
命令一下,卫队团团长冯占海看得是晕晕乎乎,马上去问熙洽,这到底是谁电令不得擅自抗击?
熙洽说,这你别管,反正发电报下令的人不准传达姓名,此时不便告知。冯占海这一琢磨,听着也不像是谎话,因为早在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前,张少帅已经内部训示过不准抵抗的意思,东北军上上下下都是心知肚明。或许真是张少帅又要不抵抗,又不敢担骂名,冯占海想想,这倒也蛮合情合理的,又要当婊子,又不想拆牌坊嘛。
不过,冯占海还是多少有些怀疑,吉林城离长春足有100公里,也没听说曰本人要来吉林城。怎么还没个风吹草动,自己的部队却要巴巴的撤出城去呢?
很多人都说政治是演戏,熙洽显然是个很优秀的演员。冯占海虽然有所怀疑,可是毕竟熙洽解释得合情合理,而且,熙洽毕竟还是吉林省的最高军士长官,冯占海只好乖乖的听话,带着他的卫队团出了城。另外一支驻军,25旅的两个团也随之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