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五部有啥事儿都往燕京汇报了,谁还在意南京的这五部,所以大部分的户,礼,吏,刑,工五部普通官员,看似职位较高,其实一点实权也没有,没实权就没灰色收入,仅靠着朝廷的俸禄,过得还不如一般的地方官过得滋润,总之苦不堪言。
当初留下南京六部,以及保留全部体制,形成南北各有一个朝廷,天下就一个皇帝,那是因为朱棣的迁都,南京是旧都,也是留都。南京可以对南方的统治起到一定的作用,同时如果燕京告急,还可以跑回南京避难,当然这与朱棣天子守国门的初衷是极其违背的。
到朱厚熜这个嘉靖皇帝为止,已经有好几次因为边关告急,京城被围,宫殿受损等原因,迁回亦或是建议迁回南京了。所以南京还是有点用处的,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充当了养老院和“流放”之地的作用。比如张璁就是被“流放”到南京的,本来他就是个见习进士,是留在京城观政的,而吏部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在京城的职位了,如此大好前途就因为张璁与杨廷和作对,闹得被弄到南京去。
张璁考了二十几年高不容易才考上个进士,不管是仗义执言还是想投机高升,总之现如今又被发配到南京,这让他哪里受得了。可是高官们大多都和杨廷和站在一条战线上,自己是欲哭无泪,左右无援,更是无力反抗,已经陷入绝境。张璁猛然想起来给自己支招的陆炳。虽然陆炳的职位不高,但是是皇帝身边的贴己的人儿,又与朝中各个党派,以及王公贵胄都有着密切联系,找他一定能救得了自己。
当年有一大臣叫李贤,不也是被调配道外地,结果最后求人留在了京城,最终扳倒了徐有贞曹吉祥石亨这三个夺门功臣,成了华盖殿大学士,兼少保,成为有口皆碑的一代治世之能臣的吗?如今,张璁就打定主意,说什么也得让陆炳把自己留在京城,今天这张脸就是不要了,认这刚过弱冠的少年做干爹,也得把这事儿办成。
陆炳听张璁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打断了张璁的喋喋不休道:“让你去南京你就去呗,你求我作甚,这又不是坏事儿。”张璁一愣不明所以,只能满脸疑惑的看着陆炳,陆炳道:“这你都听不懂?你还怎么混官场,我是说这是好事儿啊,你想避开现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岂不是妙哉。我是没法走,我若办法离开,去南京做官,我巴不得呢。”
“你别急着说,先听我慢慢道来。”陆炳见张璁又要拱手行礼说话,连忙说道:“首先你得罪了杨廷和,即便是我替你去求情,让你留在京城,你想你的曰子能好过得了吗?我能罩得住你一次,也不见得次次罩得住你,有时候我自身都难保。其次,你为什么会求我,我官职又不高,权力也不大,那是因为你知道我有皇帝的眷顾,这说明当今圣上是个念旧情的人。你这次帮了皇帝这么大忙,皇帝能不感激你吗,杨廷和多大年纪了,等他退了到时候皇上再把你调回来,那你岂不是真的要飞黄腾达了吗?你说,对与不对?”
“谢大人提点,从投递文书到现在一语点醒梦中人,都是大人的教诲,下官愿意拜大人为义父..........”张璁说着跪了下来。
陆炳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张璁扶起来,说道:“你丫可省省吧,你和我爹差不多大了,你拜我当义父,这不是折我寿吗,可拉倒吧。我知道你啥意思,你怕你到了南京,皇帝经常不见你,朝中又有这么多新人,别等着还没提点你呢,就把你给忘了,所以想让我给圣上长吹吹风,让圣上记得还有你张璁这么个人对吧?”
张璁羞的面红耳赤,给陆炳这么个毛头小子下跪,就够丢人的了,现在还被人家看穿了计谋,这也就是地上没地缝,要不他早找个钻进去了。既然脸面都丢到这份上了,张璁也就不要脸了,直言承认道:“正是如此,还请.......”
“你别还请了,这事儿我记住了,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儿要做,不送了。”陆炳说道就叫人前来送客了,张璁知道陆炳说的有道理,也听说过陆炳言出必行的名声,于是也不腻歪,谢过后便离开了。
陆炳叹了口气摇摇头暗骂一句:“真他娘的不要脸,就这还读书人呢,铮铮铁骨上哪里去了。”陆炳命下人找了锦衣卫总旗魏和,见到魏和后陆炳说道:“沈家那俩老小子还在咱们的监视之内吗?”
“禀大人,依然在,只是这两人行踪飘忽身手也好,下官足足派了二十余人才跟住,怕是再过几天说不定就盯不住了,下官只能尽力而为。”魏和说道,陆炳笑曰:“你小子到哪都是满嘴大实话,不过实话好啊。对了,以后不用跟踪他们了,今天就告诉他们,说我找他们,也该吓唬吓唬沈家的人了,还真以为自己来无影去无踪呢。以后我若势力大了,盯死丫的,让他们仗着有钱这么猖狂。呵呵,你先去吧,让他们速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