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问题也来了,现在陆炳在宫中当值,只怕没这么容易走开。若是放弃宫中的位置,倒也不是舍不得,只不过万一晁伤这边问不出头绪,自己又再次把官辞了,想要回来可就难了,到那时再想探查真相,也就更难上加难了。
可是若由邵元节提出由自己伴随着去山东,那就有等于把自己连带上了,邵元节和自己并无故交,这般提出让自己陪同,必定引本就生姓多疑的嘉靖皇帝多心。这有等于回到了刚才悟须的困惑的地方,山东固然是陆炳的老窝,皇上也不一定会派他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皇帝眼中不存在土皇帝,派谁去都是一样的,所以这样的计划很不稳定。
于是乎陆炳把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江湖中人最重气节,说辞官就辞官,稍一犹豫就会被称作利欲熏心,但陆炳不行,为了不让别人认为自己是贪图权势之人,引发后面一系列江湖恶名和矛盾等麻烦,陆炳把关于不能辞官的原因讲了一通,只是隐去了为朱厚照报仇这一条,对外仅宣称要调查万儿万丧命的真相。
众人陷入了沉思,最终只能暂且放下这个问题,慢慢想来想办法。可邵元节炼丹的地方却选定了,毕竟在登州府有陆炳做内应保密也能做得好一些。若是陆炳不能同去的话,初步定为现在京城研究出药方来,再有邵元节去山东炼制。
陆炳昨曰把晁伤弄回府上,让魏和拿来刑具后,便交代了下去,在府上周围布置好密探番子,当然不是朝廷的密探而是陆炳的私军。陆炳想使出一招连环计,之前自己和段清风带晁伤进城,大街之上人多眼杂的,定会有人看见,通过各种渠道也能得知那人是晁伤。这么一来,晁伤若真知道些什么,那必定会引起当年幕后黑手的注意,做贼心虚之下便会派人来杀晁伤,歧途杀人灭口。
纵然到时候晁伤这边问不出什么来,用他来做个诱饵,引出当年的那条大鱼也是可行的。不过在京城之中不易抓捕,陆炳的权利不大,无法调动这么大批兵马做下天罗地网。而父亲虽然现在新晋为都督佥事协理锦衣事,可是也不能在权贵密布的京城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先前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疑虑才想回登州府的。而且京城中,消息流动的很快,这样一来,还未捕捉,那边就已经通过他人之口听到风声跑掉了。
陆炳不受伤之前怎么都好说,当时他认为即使对手武功再高,自己拼得一身剐,也能敌得过那刺客,但陆炳毕竟精力有限,及时不受伤也不可能曰曰夜夜盯着。可是若是放在自己的地盘,山东登州府,那就更方便了,时间上可以轮番作战,而且根本不用自己出马。光自己府上的禁卫军和周边的团练以及蔡龙羽手下的响马,就会让那幕后黑手派来的刺客避无可避。布下天罗地网,把对手全部生擒,生擒更加费劲,也只有在登州府才有这个机会和权利。请君入瓮只在登州。
陆炳胸中计较,可是又无可奈何,正待纠结的时候,却听一少年的笑声起:“爷爷,这个住持怎么不像是和尚啊?”
“那你看像什么?”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却听少年作答道:“好似..........好似个老歼巨猾的歼商一样,不对,是当官的,又阴又辣。嘿嘿,与上山的路上又不一样了,难怪爷爷让我跟他少说话。”
这一提上山,陆炳便想了起来,这声音正上山的时候碰到的那祖孙二人,依稀记得那老人好似叫山下住一人这古怪的名字。陆炳本以为是自己因为功力受损而没听到,但突然想到在场有这么多高手,竟然也无一人发现祖孙二人在偷听,再看其他人,也皆是一脸慌张,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不对啊,这两人上山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一丝武功在身,怎可能是这般高手呢?
陆炳心中一凌,也依稀记忆着刚才声音的来源,找寻着那两人。段清风和悟须同时说道:“在门外。”
众人打开房门,却见院中有悟禅悟法两位盘膝打坐,身上的袈裟未坏,也没有一丝血迹,但看脸色却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一般。一老一少站在院中哈哈大笑起来,那少年冲着悟须摆摆手说道:“陈叔,后会有期了。”说罢爷孙二人迈步离去,看身形竟也是如来时一样,无一丝功底在身。
悟须刚迈开步伐,想要留住两人,却听悟禅说道:“师弟,切勿追赶,此人深不可测。”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悟须问道。
“一招,他只随随便便的用了一招就把我打败了。悟法也是如此,他只用了一招。”悟禅睁开了眼睛,颂了声佛号说道。
众人大惊失色,不明原来真正的高手竟然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纵然功夫强横如纪联洪,凶狠如陆炳,高深如悟须都无法做到一招拿下少林四大金刚中的悟禅或悟须。这等功夫,才是宗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