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雍死后,礼部议下的谥号也颁布下来,正是‘温悫’二字,所谓德xing宽柔曰温;宽仁惠下曰温,行见中外曰悫;执德不惑曰悫,虽比不上‘文’‘正’等尊贵,但也算是个好谥号了。联想到眼前女子一眼便说出‘水银镜’这一常人难以听闻得名号来,陈恺不禁心中一动,“不知令尊是?”
女子眉头微蹙,心中倒似有些难以决断,然而话已出口,思量再三方才说道:“我便是荆州杨氏族人。”
对于荆州杨氏,陈恺倒是素有听闻,杨氏一族凭军功起家,以诗书兴族,世代列侯,在荆州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若是在荆州发展,有了杨家的支持,的确可以事半功倍。四六分账下来,所得虽少了一些,但若是能搭上杨家这条线,倒也值得。当下也不迟疑,这事也就定下了,二人又聊了一聊ri后的发展,经商的策略,陈恺有从现代得来的知识打底,自是不惧,这杨家小姐又是个经商的奇才,你来我往之间,竟是谈得颇为投机。不觉竟是天se渐暗。
“听得公子一言,实是受益良多,只恨如今天se不早,我毕竟身为为女子,终不好留公子一同饮宴,以后若便宜,公子尽可来我‘绛玉轩’”言语之间,竟略微有些惆怅不舍。说罢,更是自一旁架上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并那琉璃镜一同递上:“招待不周,此物便做赔罪之礼吧。”
陈恺心中也是不舍,见得这紫檀盒颜se深紫,做工jing巧,而紫檀极为名贵更是明朝下西洋所载货物之一,虽说大楚商业繁荣,但这紫檀木也必是极为难得。盒内所盛之物必是更为jing贵,恐是千金难求。心下颇有几分感慨。
“杨姑娘如此厚礼,却叫我如何承受的起?这面镜子虽不甚值钱,倒也当是我大楚所产第一面琉璃镜,杨姑娘若不嫌弃,便收了这个见面里如何,也好结个善缘。”话音一落,陈恺有些尴尬,这真是慌了神了,怎的把‘善缘’这词都说出来了?陈恺来到这古代,有穿越前的古文知识打底,又有原主的部分记忆相助,说话行事间已是颇有古风,却没想到这番心情激荡下来,竟是出了纰漏。见得眼前女子眉眼弯弯,似是心情极好,这尴尬之心却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喜悦所取代了。
待得二人互换了礼物,陈恺怀着那份淡淡的喜悦憧憬之心下了楼,自行回去不提,那杨家女子却是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镜,略有所思。
“小姐,看什么呢?竟这般入神?”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女子握着镜子的手却是一抖,显是被吓了一跳,见得房中一侧的水墨织锦大屏风背后闪出一个桃红se人影来又是好气又好笑,佯嗔道:“点翠你这小丫头,出门的时候说什么你武艺高强,等闲人不得近身,死乞白赖的求我带你出来,怎么一个下午到是不见你人影了?”
点翠到也不害怕,依旧笑嘻嘻的说道:“这陈家公子看上去又不是坏人,况且小姐和陈公子聊的这般投机,又有我什么事儿呢?”又嘟起小嘴说道,“小姐你不知道,你们聊的那些我一句儿也没听懂,在屏风后面可无聊了。快些给我看看那镜子吧,让我也稀罕稀罕。”
杨姓女子却是有意逗她一逗,反将那镜子收入柜中,笑道:“今ri上午放你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还不够么?这镜子你想看,我却偏不给你了。”
点翠眼珠一转,“好小姐,也让我结个‘善缘’吧”说完,却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杨家小姐面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你这丫头,竟学起舌来,看我不拧你的嘴。”说罢,便扑身上去,点翠一边笑一躲:“我家小姐可是害羞啦。”听到这话,小姐面上红晕更盛,更是不依不饶的追逐上去。那清脆的笑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