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郡守府侧门倒也不比正门那般繁荣,门边仅有两三个小厮模样的人倚着墙、坐在门槛上聊着天,见到陈恺下了马车走过来,俱都是吃了一惊,只见一小厮连忙摆摆手说道:“你走错门了。”陈恺倒还在疑心怎会走错门一事,只听到那小厮接着说道:“自首的走衙门,鸣冤的走正门,你这人怎么走到郡守府侧门来了?快走!快走!”陈恺心知是那身上的血迹惹的祸,不由的感觉有几分好笑,也不多说,摸出毓墨给的那份名帖,又额外掏出几两散碎银子,“我此次前来,却是有事找郡守大人,还望诸位兄弟通报一二,这些便与兄弟们买些酒吃了!”
其中一个小厮站起身来,接过陈恺手中的名帖并银子,又狐疑的打量了陈恺一番,“那我便去向郡守大人通报一声,若是郡守大人不见你,可不干我事!”陈恺笑道:“这是自然。”
这小厮方才拿着名帖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
那南郡太守王兴正在内院里喝茶,见到门子递了张门贴过来,有些疑惑的接过,见得名帖上武德侯的字样,不由眉头一跳,连连追问道:“那人大约什么年纪,此来所为何事?”
“看上去不过是弱冠光景,那公子所谓何事而来,小的却是不知,不过…”那小厮暗暗瞟了一眼太守的神se,继续说道:“不过那公子衣衫上似是有些血迹。只是这天se昏暗,是小人看错了也未可知。”
“去把门外那位公子请进来,嗯…就来书房这,”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你机灵些,挑些人少的路过去,不要让别人看到了。”最后几句更是带了几分严厉。那看门的小厮诺诺应是不提。
那郡守王大人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盖,心中暗自寻思:“约摸弱冠年纪,又是衣上带血,莫非是杨家的后辈子弟在南郡犯了事,特意找我来通融通融?以杨家的财力物力,就算是犯事了还怕陪些银钱不成?”忽的心头一跳,“莫非这杨家小子竟是杀了人不成?若是苦主上门鸣冤,到也有些难办了。”那郡守便一边小口小口品着茶,一边正寻思着为陈恺脱罪的方法。忽听得门外一声通报,便放下茶杯,看向门口来人,见的陈恺虽衣衫染血,犹然神情自若,不卑不亢的走进门来,心下倒是多了三分赞许。
“杨贤侄此来所为何事啊?”南郡太守王兴心中虽有猜测,却依然不动声se的问道。
陈恺听得这声‘杨贤侄’心下倒是有些尴尬,却也不将这尴尬挂在脸上,面se自然的说道:“大人,在下并不姓杨。”
王太守一听,倒也是颇为尴尬,心下却又暗自舒了口气。但这少年虽非杨家人,想来也和杨家颇有渊源,不然那名帖如何得来?遂笑道:“却是老夫眼拙,一时竟是未认出来,这位小哥是?”
“在下是陈家的陈恺。”
“哦。”对于陈家,王太守倒也颇有耳闻,这陈家本是高祖从龙之臣,历代皆有陈家子弟入朝为官。在南郡倒也算个世家了,可惜就是人丁不旺,前年陈侍中一去,怕更是人走茶凉。想想陈家子弟扶枢还乡的场景,王兴心中也不过略一感叹,便放在一旁,“陈小哥这是…”
陈恺心中却是腹诽,这一转眼‘贤侄’就成了‘小哥’了。却也不敢怠慢,忙将希夷山之事细细的说了。
“什么?此言当真?”听到陈恺说‘天道教’可能不ri攻打南郡,王太守震惊之下猛然站起身来,打翻了茶盏,袖子湿了一大片也不自知,未等陈恺答话,便立即快步走到门前对看门人说道:“速速去叫赵偏将过来!”
陈恺来时,王太守担心来人是过来攀关系求情的,这事传出毕竟对官声不好,遂令书房中的下人都退下了。陈恺也担心此事传出会在南郡引起sao动,故陈恺与王太守的对话却是基本无人听到。
“大人,小的去叫赵将军,总得有由头吧?”话未说完,便听王太守呵斥道:“怎生这么多话!叫你去叫你便去,啰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