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愿意传回消息的前提就是不惊动朝廷,”北山很不情愿的道:“交给朝廷办的话,线人自身难保。至于具体情况,自然只有塔里的大人清楚,我也只是个传话人。”
很好,你终于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高德稍稍满意,示意继续。
“既然我们这边提前得知,正是布好陷阱将金钱龟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北山话里的期待倒是很真挚,“到时王无敌你这队是主攻,你可以尽展其能,向塔里的大人证明你到底有多强大。”
“金钱龟的真身是海塔会里的黑鲨战塔,已经数十年雄踞海塔会第一战塔的位置。干掉了他们,我们暗手便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而王无敌你,必然也会受塔里的大人们青睐,说不定能接入塔里,成为在我之上的大人。”
黑鲨战塔……
高德点点头,如果真有把海塔会头牌打手干掉的机会,他当然乐意出力。打断了他跟小丽的约会,抢走沈泽和那个可以开启灰境的秘宝,还向他比出割喉的手势,这些帐他可是在小本本上记得牢牢的。
当然首先得确保安全……
“不会又只有我们一队人吧?”高德很不放心,“你也不会再带着掩护力量在后面吧?”
“不……不会……”北山有些狼狈的咬着牙说:“都不会,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个传令人。”
他努力挽回气势,“虽然有其他人,但我……咳,塔里的大人对你们给予厚望,所以接下来几天,你们最好多加准备。毕竟是与金钱龟对战,迄今为止的三次行动,他们还并未用出全力。”
这个不必北山说,高德自然不会小视那帮连魔斯达都能拉来的魔人精英。
什么时候行动还得等线人送来进一步消息,高德与部下作了后天再在酒馆会面的约定,匆匆离开这处灰境,换上血魔狂怒者手办,进了他的血怒原野。
“情况如何?”
山头破庙的台座上已经蹲了两圈恶魔雕像,以他为中心如雁翅展开。高德操纵恶魔躯壳跳下台座,招来正在庙子外观望的王昆仑询问。
“已经从候选者里挑出了二十个,十八个成功进入灰境,现在已经获得了完整的恶魔躯壳。”
王昆仑朝着山头下努努下巴,“正在日以继夜的训练。”
山下的原野里魔光大放,血红、碧绿、炫姿如道道闪电,由远及近的闪烁不定,那是锦衣卫们正在运用恶魔之力击杀暗手那边称呼为伪魔的恶魔幼体。
这些锦衣卫是王昆仑从基层锦衣卫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异能者,编入高德筹备的“驯象所特勤队”,是驯象所唯一可以直接调动的武力。暗手的新任务高德还没什么计划,但做足准备却是必要的。北山应该不是危言耸听,这次任务绝对是次……大活。
“这个给你……”
高德从恶魔躯壳中抽出一团模糊血光,这是金瓜锤在灰境中的映射。当然不是表情符金瓜锤,而是北山发给他的。
王昆仑接过,血光渐渐变得暗绿,凝结成带有无数尖刺的大号铁蒺藜。只是不够稳定,稍稍一晃就如橡胶锤般扭曲变形。
“灰器!”
王昆仑大喜,“谢谢老大了,这下看毛绒绒那厮还怎么嘲笑我。”
你俩的感情都好到用“那厮”称呼的地步了么?
“能有更多灰器就好了,”王昆仑还不满足,“光靠爆雷枪机枪那些火器,未必能对付得了魔人。就像吕百户这次劫难,就算我们第一次时间赶到,救到了人也得赶紧跑路。”
“我会想办法,”高德心说这事找北山可能暴露底细,只能找老古,最好能让这支小队人人都有灰器,而且是一攻一防两件。
退出血怒原野,高德终于有了琢磨沈泽手办的余裕,不过还是有个巨大的疑问在脑子里转着。
能让女皇为此人之死失去理智的大人物……
金钱龟计划要干掉谁?
东城某处,铁道边那间不起眼的日式酒屋里走出几个男女,一身扶桑打扮就像是寻常的酒客。
这几人上了类似南极星的蒸汽大面包,白烟缭绕,传动咣次咣次响动,车里回荡的低低人声却被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把消息发出去了。给暗手几天时间布置,让他们以为自己计策得逞了。”
“会不会再像下午那样出什么纰漏?”
“下午是环境所限,也没料到那个王无敌确实勇悍,沈泽又那般无能。不过还是试出了奸细,对我们的计划有益无损。”
“还要等几天吗?那就等吧,为了把那个叛族逆贼分尸食之,我已经等了十年!”
大面包轰隆起步,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车厢里,戴着面具的棕发女子嘀咕:“还得先抓个诱饵,那个家伙有什么特别,能让那位大人物奋不顾身的跑去救援?”
“据说很漂亮,比女人都漂亮,”红发青年嘿嘿冷笑,捏着下巴扮酷:“只比我差了一点。”
“那抓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女子没理会他,舔着嘴唇说,“可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