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终归是退了下去。

身后，薛少已经追出来，高声厉喝：“杀了王七。”他自己足尖一点，仗剑杀来。

七爷并不回头，而是紧紧拽着倾城，飞快往来时的小船逃去。

小船上，蒋玉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与赵二狗摇着船桨，慌忙招呼，“七爷，姑娘，快些……”

倾城正要拔足飞奔，七爷已经一把抱住她的腰肢，长身而起，竟是平地飞升，直直跳入了小船之上。落地无声，小船不过是轻轻晃了晃，便再无波澜。

倾城一愣，七爷已经丢开她，飞快夺了赵二狗手中的船桨，亲自驾船。眨眼间，小船如离弦之箭，冲入了茫茫波浪之中，将薛少的大船遥遥甩在身后。

而后，便见七爷丢了船桨，就那么站在船头，也不知道使用的什么驾船的办法，竟让载着几人的小船无桨自动，且前行飞快。

那大船是再也不可能追上来了。

七爷是江上的游龙，一旦入水，便是纵横水中的王，谁也奈何不得。

薛少不过是追云山庄之人，如何能在水中与七爷比拼。只怕是再也不可能见得到七爷。当然，七爷应该也不会再见他了。

倾城站在船板上，瞧着七爷的背影，眸光黯然。她轻轻地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为什么不跟薛少解释清楚？”看得出来，七爷对薛少此人是挺在乎的。如若没有水中仙，他们兄弟的关系一定会更亲密。

而如今……

她睁着墨蓝的水眸，长睫在风中颤抖，说出的话好像已经被风吹散了。大约，七爷也没有听清她问的什么。

她低下头，正要退开，却听七爷出声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不愿意解释，而是好不容易有解释的机会，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去说，水中仙爱上了他，如何去说，水中仙从来没有爱过薛少，如何去说，水中仙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能在他怀中安然片刻。

七爷没动，瘦削的脊梁挺直。愈发显得他瘦削入骨，愈发显得他孤寂冷清。

倾城站在他身后，叹息一声。

七爷却倏地回头，盯着她的双眸，好像要从她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倾城……你听到水中仙说的话吗？”

“可惜你只要沐倾城。”

“一个亡国之人……”

倾城眸光一闪，摇摇头，“没听清。”她眨眨眼，“她说什么了？可惜我只顾着解决那些打手，竟没听见你们说话。”

七爷一怔，面容上的期待渐渐冷淡下去。他勾唇一笑，高挺的鼻梁在日光下格外好看，像是刀削剑刻一般。他垂下眼帘，“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一心想为她爹报仇，可惜杀不死爷罢了。”

倾城点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