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自与图晟军的骑兵撞上后,虽然厮杀惨烈,冬直树却并没忘记梁谅一开始的一击即退叮嘱,毕竟这可是在敌营中,在敌营中啊!
即便他们都是骑兵,但不说敌人也是用骑兵堵截,真的纠葛下去,等到敌人十万兵马围上来,冬直树这五千骑兵恐怕水花都不会冒一个。
换成其他人,或许还可考虑投效图晟,但本身就是图漾的直属亲信,这种事情就绝不可能,也绝不能发生在冬直树身上。
所以一边领兵厮杀,冬直树却也是暗中传令边战边退。
因为他们只要能在图晟军营中杀敌,那不管杀多少敌人,这都是一件实打实功劳。可要将这功劳落到实处,他们却也得做到来得去也得才行。
不然真战死在图晟营中,陪伴他们的就只有耻辱。
“快,守住侧翼,别让敌人有机会突进来。”
可与冬直树只是暗中传令不同,燕齐在战场中却是喊得格外大声,甚至。 声音中还有些慌乱。
因为有营地中的火把照耀,这第一次夜战虽然已经不能说是真正夜战,但知道步兵没那么快赶上来,燕齐却也想要诱使眼前的图漾军在军营中多拖上一拖。
所以燕齐即使已看出冬直树的五千骑已在边战边退,但为迷惑对方,燕齐却也开始用一种纯防御命令来试图引诱一下冬直树。
而听到燕齐命令,藏在军中的冬直树神情也是略动了动。
特别看了看场中情势后,冬直树也隐隐起了一些心思。
因为不管图晟军的骑兵是怎么拼凑而来的,至少在图漾训练下,冬直树这些骑兵可也当得上jīng兵悍将四字。即使是在缓缓退却中,但在每一处战场上,却都可说是压着图晟军骑兵在打。
所以燕齐真要摆出防御架势,那也不是一点由头都没有。
于是心下一定,冬直树也是第一次高喝出声道:“杀!先干掉这些龟儿子再说。”
“杀!杀啊!”
一听冬直树呼号声。整个图漾军的五千骑兵顿时就蜂拥起来。因为若不是冬直树一开始的稳扎稳打兼步步退却命令,他们早就憋不住想要干掉面前这些敌人了。
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即便是有不少危险,但反正周围没有太多敌人,身为骑兵。在确保后路无虞的状况下,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顶住!给我顶住。”
而随着图漾军开始毫无保留的进攻,燕齐的脸sè也瞬间变了。
因为通过训练,燕齐或许可让图晟军的战阵攻击力越来越大。但集体力量或许可通过捏合度加强而逐渐增高,个体力量想要提高却无法依靠将领的指点,只能依靠下面士兵的自行苦练等等。
所以面对图漾军的疯狂攻击,燕齐也不用再让底下骑兵假意防御。却只能真的做到严防死守,只等后面部队赶上来了。
因为燕齐并没把握敌人目的究竟是什么,假如真给这支骑兵冲入营中,不说后面部队该怎么抵挡,谁又知道营外黑暗中还藏有多少敌人。
而这就是夜战的复杂之处。
不仅得担心眼前的敌人,同样得提防藏在暗处的敌人。
但冬直树等人尽管是在前面厮杀得厉害,梁谅也没有在后面闲着,五百骑人数虽然不多。但只用来放火,那却也是足够了。
因此在梁乾、狄倜都离开后,梁谅也开始下令士兵清理周围的营帐和障碍物。同时派出一小队骑兵在图晟军的军营外巡游。
这不是为了抢功,而是为了预留后路。因为他们即使打了图晟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听着前方传来的喊杀声,梁谅也知道双方部队还是成功接战了。不知冬直树什么时候才会后撤,梁谅要想在图漾军中发展,却也怎么都得保住冬直树的xìng命不可。
不过,梁谅或许可在没有敌人的状况下大张旗鼓给冬直树开辟退路,但在向两边分散后,狄倜和梁乾却没这大么胆子。即便速度并没慢下来,却也是小心翼翼在前面放了两个斥候四处游走。
毕竟他们可是前来夜袭放火的。真的一不小心给敌人全端了,那可就成了大笑话。
“……大人,大人,有敌人。”
但离开梁谅所在大约有五百步远的时候,突然听到斥候回报,狄倜仍是吓了一跳。毕竟这可是在敌营中。要么是没有敌人,要么敌人可就是蜂拥而至。故而狄倜心中一沉,立即追问道:“有多少人。”
“不知道,黑压压一片,大人您听脚步声都已经传来了……”
急切中,斥候也不想再做解释,只是抬手护了护自己耳朵方向。
随着斥候动作,狄倜也开始听到一些声音。而且没错,那绝对是部队行进的脚步声。
但不管这些部队的目的是什么,狄倜还是惊得没有任何犹豫道:“快,点火,点火,撤退……”
“快,快快,快点火!”
随着狄倜第一个点燃火石向一旁的草垛上抛去,那些士兵也都不再犹豫了。甚至于一边点火就一边上马,一边策马向来路回奔,一边就将准备好的起火点给一一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