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山长是想劝我们回妓馆继续接客吗?”
“姚才女言重了!妾身虽然也知道你们都是苦命之人,但圣母皇太后懿旨上都说了,现在并不是全面废除连坐制度的最好时机。所以你们只要耐心等待,自然就有机会摆脱官妓身份了。”
与朱胖子需要有足够声望、人望才能代表所有妓馆老板与李睿祥对话一样,妓户中也会有自己的等级之分,就好像所谓的第一才女一样。
这或许不是为了争夺更多的接客资源,但荣耀与责任相当,这也不允许她们轻易推辞。
可姚莹即使也有才女之名,但却不是现在盂州城中的第一才女,而只是以才智闻名的才女。所以知道乃至猜出现在的状况,甚至现在的盂州城第一才女鄄岫也属意让姚莹代表众人与胡月娘交涉了。
所以听到胡月娘话语,姚莹也是淡淡一笑道:“胡山长所言甚是,但奴家却想请问一句。如果奴家我们轻易顺从了那些妓馆老板要求,这究竟是对我等有利?对李大人和胡山长有利?还是对那些妓馆老板有利?甚或对朝廷和圣母皇太后殿下有利。”
“这……”
身为大儒胡倥之女,胡月娘自然也是聪慧异常,不然李睿祥当初也不会将胡月娘费劲夺到手中。
毕竟以胡月娘的出身、才学,做正室都足以,谁又会轻易做妾室。
但这即使都是一些无需再提的往事,以自身才学。胡月娘还是很快意识到姚莹所说的话的确有大问题。
因为李睿祥意图劝服这些妓户回妓馆的确是平息当前事态的唯一方法、最好方法,但不说胡月娘是否能劝服姚莹等人,仅以姚莹所提的问题,胡月娘也有些没法回答。
毕竟劝她们回去只是一时得益,但顺应到往后各方的争夺,这种意图却不得不说有些太过轻率了。
因为一旦真让这些妓户回去接客,不说那些妓馆日后的气焰必将上来,真的什么人查问起来,那需要担责就只有李睿祥和知州府,甚至那些妓馆都全无关系了。
毕竟这是李睿祥和大明女学主动退缩。那些妓馆甚至连施压都算不上。
所以。胡月娘不是不该劝这些妓户回去,而是不能现在就劝,或者说是不能尽一切努力去劝,至少也得等那些妓馆折腾出一些事情后。变成知州府和大明女学爱莫能助。并且希望尽快平定事态的不得已而为之才行。
于是点点头。胡月娘说道:“妾身明白了,但姚才女你们最好也要做好随时回妓馆接客的准备。毕竟以现在朝廷中对待取消连坐之刑一事的态度,谁都不能期望在短期内就获得成功。”
“奴家多谢胡山长指点。”
犹豫了一下。姚莹并没有再与胡月娘争辩下去。因为她们或许想要坚持不回妓馆接客,但如果没有取消连坐之刑,即使她们待在大明女学中也依旧是名为官妓的一种囚徒。
所以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到取消连坐之刑的那一天,她们是必须有所妥协,或者说是在李睿祥帮助下妥协的。
不然李睿祥甚至不用押她们回妓馆,只要断了大明女学的朝廷供给,她们自己都要活不下去。
只是为了各自利益的最大化,她们还有足够的挣扎时间。
跟着从那些妓户代表聚集的屋子出来,胡月娘就看到了已经在正屋门前等待的李睿祥,这才赶忙过去将姚莹的提醒,包括将自己的答复都同李睿祥说了说。
而在短暂沉凝一下后,李睿祥就点点头道:“没错,我们可以帮着劝服一下那些妓户继续回去接客,但没必要操之过急,至少得等那些老板闹上几天再说,不然将来真有人问起这事,本官还无法交代。”
“那我们又要怎么去与那些妓馆老板谈判?”
“谈判一下接客时间就好!就说她们每天只接客多长时间,不管她们住在什么地方。”
“妾身明白了。”
听到这里,胡月娘也放松下来。
因为李睿祥若是没办法,胡月娘都准备建议他去找一下自己父亲了。因为说胡倥虽然选择留在盂州城,但却并没有太过用自己能力去帮助李睿祥,或者说,没有太多地方可用来施展胡倥的能力。
只是李睿祥现在既然找到了好办法,那也不用再去劳烦胡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