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教官们笑呵呵的讲起了自己从破产流浪快要饿死结果被明军拯救之后的故事,讲述自己从一个懵懂无知浑浑噩噩的废物成长为一个坚定的战士、革命者的历程。
宋军大头兵们听得入迷,对这些故事很是向往,很感兴趣,也有很多问题。
比如他们不知道什么叫革命,不知道什么是解放和压迫。
教官们就细心的给他们讲述什么是革命,什么是解放和压迫,为什么他们会破产,为什么他们吃不饱饭,以及为什么他们会沦落至此。
他们原本都是有产的农户,或者是成立做工的手工业从业者,为什么会破产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天灾和运气不好的缘故吗?
不是的,主要是人祸。
是老爷们,是上等人们的压迫和剥削所致。
在杭州城内花天酒地玩女人的各级军官们没有意识到自己麾下的大头兵们正在接受革命理念的洗礼,并不知道这些明军教官并不仅仅只是来这里传授军事本领的。
他们给士兵们讲翻身,讲革命,讲明国农民的待遇,讲明国军属的待遇,讲明军日常的待遇和军队规章制度,讲苏咏霖的理念,讲明国开创者们当年是怎么在山东闹革命的。
他们在训练中铁面无私,十分严格,把宋军士兵们折腾的要死要活。
而在私下里交流的时候却温和可亲,没有什么架子,什么都说,什么都谈论。
宋军给明国教官们特殊的伙食待遇,可是明国教官们往往会把自己的特殊伙食待遇拿过去和自己训练的宋军大头兵们一起分享,自己有肉和他们一起吃,有菜也和他们一起吃。
大家一起蹲着吃饭,或者盘腿坐在地上吃饭,边吃边聊,有说有笑。
宋军大头兵们也很快发生了变化。
他们从一开始对明军教官的畏惧、戒备、担忧和反感逐渐改变,对明军教官充满了好感,对明军教官公私分明的办事方法感到信服。
他们渐渐把明军教官看作自己的长官。
而比起真正意义上的长官,他们更加愿意听从明军教官的指导和命令,心中毫无抗拒感,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对待明军教官,全然没有对待宋军军官的那种表面顺从内心又恨又怕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敬服、向往。
这种感觉逐渐成为主流之后,很多大头兵们都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了一种割裂的异样感。
和明军教官相处的时候,虽然训练严格,但是教官从不动用私刑体罚士兵,他们有一套标准的惩罚规定,所有的惩罚公平公正公开,在所有人面前公开进行,绝不宽恕,也绝不越界。
公务如此,私下里,教官们则显得和蔼可亲,所以大头兵们和教官相处的时候,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温情。
然而当他们那脑满肠肥的长官从杭州城里面鬼混回来之后,则会带给他们极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
长官回来之后,放松与温情消失了,只剩下恐怖的压迫感。
要是长官醉醺醺的回来倒头就睡那还好一点,大家还不会很害怕。
要是长官没有喝醉或者半醉半醒,却没有明显的生气,那也好一些,最多扯几句有的没的,不会对大家动手动脚。
要是长官生着气回来,那就最完蛋。
长官们绝对会任打任骂这些大头兵,把他们当成沙包宣泄心中的不满,打骂算是文明的了,拔刀就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各种折磨都能算得上是日常开胃小菜。
所以和教官相处与和长官相处的感觉,在大头兵们的心中产生了越来越强的割裂感,大头兵们面对着长官的凶残和教官的宽柔并济,甚至不需要怎么选择,用脚投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