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抑着心慌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在鼻端闻了闻,闻到是那个味道。
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也不理其它,把那糕点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嚼着。
这才使得她跳动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
屋子里静得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只有一轮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屋里,使得屋子里的织锦雕饰蒙上了一层青灰之色.。
忽地,她听到了隐隐的说话声,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她顺着那声音走了过去,感觉自己走过了一条极长的甬道,那声音便越来越清晰了,等她来到那声音传过之处,便发现有灯光从窗棂处隐隐透了过来,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用手指将那窗棂薄纱戳了个洞,往里面望了过去,便见着殿里面的那一幕……
她听到了这个声音:“你竟然敢!”……
平妃跪在地上,脸上俱是泪水,她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皇后垂落于地的衣衫,却被她一挥手甩开了,皇后从矮榻上下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她指着刘贵妃:“你竟然敢!”
刘贵妃脸上全没了往日的尊敬,缓缓抬起手来,拨开了她的手:“我为何不敢······”她环顾四周,“这样的锦秀荣华,凭什么你能享受,而我却不能?就凭你是功勋大家之女,就能享富贵荣华,而我就不能么?姐姐已经没有几日了,为何还霸住这个位置不放?”
皇后急喘几声,扬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
刘贵妃拦住了她,缓缓地向她走近:“姐姐,这个时令,可有好几日没下雨了,姐姐可还记得当年那场大雨?”
皇后脸色青白,嘴唇哆嗦:“你说什么?”
“当年那场大雨·一连下了三日,姐姐的三位皇儿都病了,尤其是刚出世的六公主,每日里咳得喘不过气来·姐姐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刘贵妃道,“本妃今日替姐姐把无关人等全都遣开,其实也是为了替姐姐把当年的事揭开,使得姐姐临到终了,不会死不瞑目!”
皇后神色痛苦,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年的那一日:“你告诉我,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贵妃叹道:“姐姐得了永妃的医录·不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么?永妃身怀有孕,却也落得了几位皇儿一样的下场,几位皇儿年纪小,说不出那病痛的感觉,但幸而永妹妹临终,我和永妹妹呆上几日,她告诉我,那种感觉·痛彻心肺,仿佛有把刀子在她的心肺上一下一下地绞着……”她望着摇摇欲坠的皇后,“可怜的六公主·才出生不过几日,就要受这样的痛苦,而太子虽然年长,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夜里更要被恶梦惊扰,不停地梦到恶猫,至于二殿下,怕是病情最轻的一个吧,却也痛得每晚都睡不着睡!”
平妃拉着刘贵妃的衣袖:“刘姐姐,你别说下去了·娘娘快不行了!”
刘贵妃一下子甩开了平妃的衣袖:“平妃妹妹,皇后姐姐这些年来唯一的心愿,不就是能查清当年之事么,我将我这些日子知道的告诉她,如此一来,她才走得心安·到了黄泉路,也不至于生了怨气,来世才能得享安宁……”
皇后原本是站着的,听了这些话,却双眼翻白,身子往后倒去,眼看要倒在地上了,终被平妃一把扶住,皇后想要挣开她,但终因力气不够而被平妃抱住,她气息微弱地道:“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这一边,萧问筠在隔壁的厢房听得暗暗惊心,她已然明白,刘贵为了使皇后病情加重,已经兵行险着,不惜用言语刺激于她,眼看皇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已然命不久已,她想要冲出去阻止,哪知道这门框看似仅隔了薄薄一层,实则牢固无比,从小小的窗洞中望过去,看起来离得极近,实则隔得极远,而且门框皆由厚沉的檀木所制,她敲打那门框,都没有半息儿的声音发出来。
皇后的脸色在灯光下愈加的苍白,白得如同纸一般,整个人虽然身着织锦绣衣,却如纸片一样,似乎被风一吹,便要乘风而去。
刘贵妃却是缓缓地笑道:“姐姐到底福缘深厚,有那沈之柔护着,到底保了一个儿子下来,可惜的是,十多年后,你那二儿子也要随你而去了!”
皇后死死地望着她:“你就这么恨我?”
刘贵妃手抚着衫袖上的织锦:“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只不过谁要你执掌六宫呢?既登上了那位置,便不得不多付出一些,比如说,你所失去的,便是你的儿子女儿,如果象平妃妹妹这般,平平常常,不也平平安安”
平妃再也忍不住,上前道:“你住口,住口,都是因为你···…”她颤抖着手指着刘贵妃′“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