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一掌便拍开她的手:“怎么会什么?平妃妹妹?”
平妃却是索索发抖,不再说下去。
萧问筠在隔壁望着,听了刘贵妃一番言语,暗暗心惊,刘贵妃嘴里边说的全都是刺激皇后的话,可却滴水不漏,没有半分儿认罪的迹象,就算现如今皇后能支起病体指她有罪,可也没有半点证据,她所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最大的罪责,不过是指责她言语有示而已。
可她所说的言语,却足以要了皇后的性命!
萧问筠担忧地看着皇后,看着她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仿佛生命已从她身上渐渐流逝,可她却只能站在窗后束手无策,就象在前世一样,她被人押着跪于大雪之上,看着刀箭一阵阵地刺进了平安的身体,只能束手无策。
她想提醒皇后,别相信她,别中她的计,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让用言语逼死了。
可她却不能够,这厚厚的木制墙体隔断了她们,使她的声音穿不过去!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软倒在平妃的怀里,看着皇后嘴角喷出了鲜血,喃喃地道:“一定是你,你做了这一切。
平妃摸了摸皇后的脉搏,惊慌失措:“皇后不行了,姐姐,你别说了,她不行了。”
皇后微闭的眼眸,苍白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仿佛纸剪的人被水打湿了,随时都会融化。
刘贵妃缓缓上前,仲手在皇后的手腕上一摸,只觉她手脚冰凉,半息儿的声息都没有,轻轻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她不行了,不更好么,如此一来,你当年所做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平妃满脸都是泪痕:“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犯下那么大的错?当年皇后刚生下六公主,几位皇儿全都得了急病,而皇后产后体虚,昏迷不醒,唯一没有生病的就是三殿下,不得以,我只有向你求助……是你,是你告诉我那祈过福的背心能避过这场灾祸,所以我才几位皇儿穿上的,哪知却犯下了大错!”
刘贵妃嘿嘿冷笑:“皇后刚生下六公主,你也不是刚刚生完老四?你不是告诉我,要替老四祈福么,我告诉了你这背心的来处,却哪里想到,你所为的,却是皇后,你悄悄出宫,去到灵觉寺替皇后的几位皇儿求赐这背心,可惜时间太迟了……”
平妃摸着皇后渐渐变冷的身躯:“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中了你的圈套,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
刘贵妃道:“对不起谁都好,你要明白,她既已经不行了,这宫里的行势如何,你就要清楚些,要顾着你的家人,你家虽是小门小户,可父母全在,兄妹齐全,可别因为你,让她们失望!”
平妃垂着头,眼泪直流,将皇后半抱了起来,扶到床上,连扶边喃喃地道:“我该怎么办?我终是对不起你······”
刘贵妃笑了笑:“这便好了,看来,这宫里的钟声要敲响十二下了。”
宫里的钟声敲响十二下,便是报丧之声。
萧问筠在隔壁听着看着,心底冰凉,她已知道,无论是谁把她骗 了这里,让她看到了这一切,都只代表了一件事,她也会落得和皇后样的下场,她想起李景誉几次的暗示,他在要求她向他那边靠拢,她该感谢他的宽容么?
这一世,他对她到底和前世不同,前世他对她是彻底而冰冷的利用,对她没有半分的情意,而这一世,他却几次三番的软化,他想将她拉入同一战线。
或许就因为这一世,他没能征服自己,所以才这样心痒难熬?
萧问筠在这间房间里等着,等着有人出现,将她带了出去,使她面临和皇后一样的运命,她甚至已然想象那绳子勒有脖子上的感觉了,无声无息,半分儿声音都没有。
她从那小孔上移下了视线,缓缓地软倒在地,闭上了双目,心底充满了绝望。
可这时,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门框开合之声,这声音不是从刚刚刘贵妃等站立之处传过来的,她勉力使自己站了起来,从那小洞处重往外望了过去,却是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