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大师是在指摘我等饮水不思掘井人,四贝勒亦是那一心图谋女人财产的无耻之徒?”戴铎冷笑。
迦陵和尚依旧不温不火:“佛家有言,心在地狱缘恶念。心有莲花,眼中是莲。”
“你们都别争了,你们早已是我心里倚重的人,别为一时意见相左伤了和气。”胤禛摇摇头,叹了口气,声音飘乎。
“说到底都是我无能,要是我足够强,强到可以让她做她内心希冀自己成为的那种女人,强到她可以在我支撑起的纯净天空下自由呼吸,她又哪里用得着刺猬般扎着背。可不管她对别人怎样,却永远用柔软的心腹对我,即使我现在力有未逮,起码不用她为了我,强自改变天性。这些话对你们也是一样的……”
最后一句话感动得总被人嫌弃锋芒太露的戴铎涕泪滂沱,这要多么强大的人才敢这样说,简直震撼的他不能发出一言:“奴才何其幸焉,得吾明主。”
“戴铎你快些起来,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要共历生死的同袍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同袍!”胤禛连忙将戴铎从地上扶起,劝慰一声。
胤禛在数十年后想想起今日这席话,只能归结为李商隐的那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下午钱卿瑛在小玉榻上支起手小寐,再睁开眼时竟看见胤禛正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钱卿瑛微微诧异,心想这胤禛真是神出鬼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卿瑛起身,整理一下衣裙发饰,寒暄道:“四爷是什么回来的?”“刚刚。去给衙门半完差,也无处可去,就上你这儿来看看。”钱卿瑛笑道:“倒是劳烦爷还惦念着妾身了。”
胤禛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一直惦念你,你不是不知道。”
胤禛看她,她的眼眶里流动着水亮水亮的液体,仿佛有月光渗了进去。
撸起钱卿瑛的袖袍,露出钱卿瑛的一段白皙娇嫩的玉腕,胤禛轻轻抚摸,说:“阿瑛,你还在为我没有拒婚而伤心吗??”
“妾身也不知道。”钱卿瑛没有躲开,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胤禛看得一愣,上前替她拭去眼眶的眼泪,离钱卿瑛很近很近在她耳边低低说:“是我错了。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于是便有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留到手背上。
“妾身受宠若惊。”钱卿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不…”然后又使劲地摇了摇头,仿佛要甩开什么纠缠她的东西,发上的步摇坠子便来回晃动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对胤禛说,也是对自己说,“不过如今妾身已经不再一味计较这个了。妾身想要惜福。”RS